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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南秋】阮南烛之死

新手写文,欢迎指教。

接原文第115章箱女发动技能,阮南烛被困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把脸贴在了门上,他必须要努力的控制自己,才能让身体不颤抖。

        阮南烛轻声道:“钥匙我没有带在身上,我偷偷的放在了我们房间的床头柜的缝隙里,你记得把它取出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不说话,低垂的眼眸也掩不住眼中的复杂,冷静与痛苦交杂,在心里翻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秋石,很高兴能遇到你。”阮南烛说:“我希望你可以活着出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狠狠地抹了把脸,站了起来,沉郁的眼神紧盯着门板,说:“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阮南烛:“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他妈的说我不要一个人活着出去,操,阮南烛,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。”林秋石少有的骂了脏话,“你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的对我说出这么过分的话?!”

        阮南烛哑然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道: “我要救你出来,你听到没有,我要救你出来!!”他转过身,顺手搬起了一块放在走廊上作为装饰品的雕像,便开始重重地砸门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本来不算坚固的木门,此时却如同铁铸的一般纹丝不动,甚至连印子都不曾留下,林秋石砸了一会儿,知道这个法子是没用了,他道:“你等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此时走廊上已经有不少人从屋子出来,众人看着林秋石失控的举动,都有些懵,在听过孙元洲的解释后,眼神透露着恐惧和些许惊骇,显然他们都反应过来了,内应竟是有两个!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要来了任如远的汽油,装在塑料袋里从门缝塞给了阮南烛。

        找不到灭火器,连汽油也无法确定是否能起到作用,林秋石感到像是被深沉厚重的黑色海水包裹着,找不到一丝光亮的出路,绝望和无助笼罩着他,让他感到窒息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坐在门边,脊背紧贴这门板,好像这样就可以和阮南烛靠得更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余林林。”身边突然有声音响起,站在远处的小蓟不知何时走到了他面前。“之前从保险箱里开出来的钥匙……还在她身上吗?”小蓟不太客气地指出了这件事的重点。林秋石看了他一眼,眼中的冰冷毫不掩饰,小蓟打了个颤,咽了咽口水,继续说:“没有钥匙,我们都很难出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沉默不语,浑身的低气压压得人喘不过气。孙元洲似是不忍,撇了撇头,道:“要是勉强,就算了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能算了?!”人群中的宣子慧叫了起来,“余林林,她要是爱你,就会把钥匙给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眼中晦暗不明,他身上恐怖的气息,让人不敢靠近。宣子慧往后缩了一下,瑟瑟道:“她要是死了,我们就都很难出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道:“他要是死了,找不出内应,大家就一起死在这里吧,我不会让害死他的人逃出这扇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宣子慧似是还要说些什么,看了看林秋石发沉的脸色,跺了跺脚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众人听见林秋石的话,脸色不免有些不好看,眼中露出些不怀好意,但最终还是散开来,去寻找其他的线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所有人都死了,门里只剩下阮南烛一个人,那他就不会死了。林秋石摸了摸口袋里从厨房顺出来的水果刀,脑中浮现出一个癫狂的想法。

       阮南烛像是察觉到了林秋石的想法,扣了扣门板,道:“秋石,没用的,田谷雪在我这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已经和陈非交代好了,他会是黑曜石的下一任老大。”阮南烛顿了顿,继续道:“秋石,我也没想到这时候的我会这么自私,我想你活下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阮南烛……”林秋石的嗓音带着点沙哑,像在沙漠里行走许久未找方向的旅人。他以为他们还有许多时间,却没想到,几个小时前的分别,竟会成为永别。

        命运像个笑话,它把阮南烛送到林秋石身边,等到他已无法失去阮南烛时,又硬生生地从他身边夺走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秋石,我爱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午夜的钟声响起,癫狂,像死亡的序曲,黑色的海水,裹挟着无尽的死气,溢满了整个洋房。箱女的哭嚎声从门后传来,悬在头顶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终于落下,……咚,咚,咚!林秋石心里一紧,转过身,将脸紧紧贴在门上,“南烛,南烛,”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阮南烛!你他妈敢抛下我一个人试试!”

        门内像是被巨兽一口吞下了,再无半点反应,死寂,安静得让人害怕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感到脑袋发蒙,像被一把铁锤砸在了脑门上,脑仁疼得像是要炸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余林林。”梁米叶才从楼下跑上来,声音里带着一些喘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的脸贴在冰凉的门板上,感觉好像已经过了万年,乍一清醒,却只过了半个小时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抬头瞥向梁米叶,眼里的空洞让她有些心悸,她咽了下口水,道:“余林林,你还好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还好。”林秋石站了起来,伸了伸蹲麻的腿。他嘴里说着还好,看上去却像是失血过多的病人,苍白而又无力。

        梁米叶担心至极,却又无可奈何,劝他道:“你去休息会儿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他僵硬地挪着步伐,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硬生生撕成了两半,一半无措,为阮南烛的死亡感到痛苦和挣扎,一半又极致理性,让他看起来十分冷静,甚至还有心思去思考内应是谁。 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躺在床上,盯着阮南烛之前躺过的地方发着愣,关于内应是谁,他其实已经有点猜测了,只是还需要机会去证实。

        突然,小玫敲了林秋石的房门,表示她有事要说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关上了门,用笔仙确定箱女还在二楼,听不见他们说话,就示意小玫继续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余林林,祝萌说过,如果她死了,就让我来找你合作。”小玫看着眼前这个和她一样失去恋人的青年,有些不忍,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,“她让我转告你,她想让你出去,至少,不要死在这个门里。”她明白,这对于林秋石来说,未免有些残忍,在出门后,他又将会亲眼目睹爱人的第二次死亡,这足以摧毁任何一个普通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梁米叶不敢去打扰林秋石,趴在楼下大厅的餐桌上眯了一会儿。朦朦胧胧醒来时,发现林秋石也不出声,就静静地坐在她身边,着实把她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已经是白天了,餐桌上放满了丰盛的早餐,只有几个胆大的老人心不在焉地吃着食物,几个胆小的新人挤在角落里哭,整个屋子弥漫着绝望的气息。

        梁米叶昨天没开箱子,肚子里空荡荡的,看着丰盛的食物也不免有些难熬。她泡了一袋面,这是最后一袋了,她分了一大半端给林秋石,道:“林林,吃一点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仍然呆愣着,盯着虚空中的一点不作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林林?”梁米叶提高了声音叫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?”林秋石转过了头,声音微哑,像是嗓子里含些沙砾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吃一点吧。”梁米叶把碗往前递了递,忽略了角落里几个冒着绿光的眼神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囫囵吃完了面,告诉梁米叶:“你去把所有人都叫来吧,我有点事要说。”梁米叶有些困惑,但猛然又好像明白了些什么,转身走出了大厅。

        小玫和小蓟一起走进了大厅,坐在餐桌旁。小玫隐晦地向林秋石递了个眼神。

        过了一会儿,陆陆续续有人走着大厅,间或夹杂着些许的议论声。 看着人来得差不多了,林秋石清了清嗓,宣布道:“我找到内应了。”这话像是在一片死水里扔进一大块金属钠,人群沸腾起来。小蓟不易察觉的眯了下眼。孙元洲惊疑不定的眼神看向林秋石,道:“是谁?”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抬眼望向小蓟,问道:“你的听诊器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小蓟摸了摸口袋里的听诊器,道:“你想干嘛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给我看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难不成你怀疑我是内应?”小蓟佯装镇定把听诊器递了过去,一边快速思考着,一边和林秋石打着太极,“你不会是因为昨天晚上我找你要钥匙所以才怀疑我吧?谁不想早点出去,我只是不想钥匙被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一边快速地拆着听诊器,一边说道:“你就是内应。” 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内应?”小蓟提声叫道,想扑上去阻止林秋石的动作,被小玫一把按在了桌子上,脑门重重地磕在桌子上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从听诊器里拿出一团棉花,道:“这就是证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他妈一团破棉花能证明什么?”小蓟看到这团棉花,就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。他恶狠狠地瞪了眼小玫,骂道:“你俩他妈的合伙阴我呢!你们就是狗急跳墙,逮谁咬谁了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孙元洲也有些不确定,问道:“余林林,你确定吗?这是道具,说不定作用比较特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我确定,这个道具只能将声音放大,”林秋石顿了顿,还是继续说了下去,“因为我也可以听到箱子里的声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都是经历过几个门的老人,一听这话就明白了,几个失去同伴的人立马涌了上去,几天的压抑和悲愤在这一瞬间爆发,可是再怎么折磨小蓟,逝去的人也终究是再也回不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,等到小蓟还剩一口气时叫了停,他掏出口袋里的水果刀,站在小蓟身边的人下意识的退了一步。林秋石蹲在小蓟身边,看着小蓟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样子,心里却感觉不到痛快。他拿刀刃抵着小蓟的脖子,问道:“秘密出口在哪里?”

        小蓟冷笑了一声,吐出一口带血丝的痰,盯着林秋石的眼睛,道:“你不能杀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祝萌已经死了,如果能为他报仇的话,我也不介意去陪他。”可能是他的话起到了威胁,也可能是脖子上的刺痛提醒了小蓟,失去恋人的林秋石是个硬茬,他是真的想杀死小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可以告诉你,但你必须保证不杀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把刀往下压了压,道:“快点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出口在厕所……” 

        孙元洲本就站在厕所旁边,听到这话转身便推开门往里一看,道:“有三个箱子,到底是哪一个?”

        感受到脖子上陡然加重的压力,小蓟叫道:“别!别!我说!我说行了吧!离门最近的那一个就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几个哭哭啼啼的新人感到狂喜,却又在冲向厕所的途中想起了些什么,顿时脸上失魂落魄。“钥匙和白木椿没了,灭火器也找不到了,”一个小姑娘抽噎着说, “找到出口又有什么用呢?”   

        众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,却也没再说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掏出背包里的白木椿,没去看其他人表情如何,径直走向厕所,将白木椿钉进箱子,箱女凄厉的哭嚎声从木箱中传来。随着箱女的死亡,整座洋房开始晃动,林秋石掀开箱子,把箱女的尸体拎到一旁,用阮南烛留下的青铜钥匙打开了箱底的铁门,往后退了一步,道:“你们先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余林林?”孙元洲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快点走!”

        梁米叶走前看了眼林秋石,拍了下他的肩膀,也离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后只剩下林秋石和趴在地上艰难地向厕所爬来的小蓟,林秋石在小蓟惊恐的眼神中锁上了厕所的门,敲坏门锁,然后看着漆黑的铁门,无声地叹息,最后还是跳进了铁门里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走过白色的通道,在感受到现实世界的灯光后,猛然从沙发上站起,冲向楼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卢艳雪是最先发现林秋石的,她叫道:“林秋石!怎么了?”大厅里的众人显然意识到了什么,慌忙跟着跑向二楼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慌极了,感觉双脚发软,甚至一脚绊倒在楼梯上,但疼痛只让他觉得更无力。平时不算多长的楼梯,此刻竟长得像是没有尽头。

        卢艳雪拉起林秋石,没有回头,一边跟在林秋石身后继续跑,一边朝身后吼道:“快!叫救护车!快点叫救护车!”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推开阮南烛的房门,只觉得这一刹那身上所有的血都涌上天灵盖,四肢冰凉僵硬,难以移动。

        屋内,阮南烛虚弱地躺在床上,身上密密麻麻满是刀割的伤口,他身下的床单早已被血浸湿,可血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出,在身下形成一层浅浅的血泊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看着床上的血人,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是冰凉的,他脑中一片空白,僵硬的步伐迈向床边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趴在床边,想伸手去搂阮南烛,却不敢惊动他,只是用手摸了摸他的脸。阮南烛的脸比平时更加苍白,这种苍白是泛着死气的苍白,林秋石只在死人的脸上看到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南烛。”林秋石想叫他,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发出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秋石。”阮南烛的声音轻飘飘的,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在空气里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南烛!南烛!”林秋石终于发出了声音,他像是溺了水的人抓住一块浮木,紧紧握着阮南烛的手,嗓音嘶哑道:“南烛,你再撑会儿,救护车马上就来了!对!马上就来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秋石,不要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茫然地想道,他哭了吗?林秋石伸手一抹,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泪流满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秋石,我爱你。”阮南烛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,声音颤抖着喃喃道:“不要……不要……”林秋石看着阮南烛那黑曜石般的双眼最终无力地阖上,周边的哭泣声和呼唤声好像都在离他远去。满目的血色,像盛放的杜鹃花,笼住他的视野,让他无法呼吸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秋石!林秋石!”林秋石扭动僵硬的脖子,眨了眨眼,涣散的目光聚拢起来,看见了眼前眼睛通红的陈非。

        陈非的嗓音有些哽咽,他说道:“秋石,阮哥的尸体已经处理好了,是火葬还是土葬,你来决定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火葬吧。”林秋石的声音十分艰涩,像是生了锈的齿轮,他抬头看了眼钟表,才发现已经过了午夜,他不知道这几个小时具体发生了什么,只记得自己像个木偶人一般,说不出,看不见,听不到,动不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新的一天已经到来,但是新的一天,林秋石再也没有那个爱穿女装、喜欢调戏他的阮南烛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新的一天往往象征着新的希望,但对于林秋石来说,新的一天代表着痛苦的开始,他要独自熬过没有阮南烛的第一天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秋石躺在床上,用手肘抵着抽痛的胃部。闭上眼,满目皆是血色,睁开眼,窗台上的那盆杜鹃花红得刺眼,像是要将周围的颜色吞噬干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躺在床上,像孤独的旅人,迷失在绝望的浪潮中,茫然无措。

        命运对他何其残酷,从他身边夺走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,吴崎,谭枣枣……命运开始得寸进尺,无情地夺走了阮南烛的生命,却又只留下他,让他一个人承受不断失去生命中的最重要的那些人的痛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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